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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原:风雨读师四十载,薪火相传师生情
泉源:河北出书传媒 时间:2024-09-11 08:57 编辑:张永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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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今年9月10日,是第40个西席节。

40年来,无数伟大的人民西席

启智润心、因材施教,

为万千学子照亮前行之路。

在中国文学史上,

有不少友谊笃厚、

良师益友的组合,

留下了一段又一段的韵事。

学者陈平原与他的恩师

王瑶先生即是其中的一例。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

让我们一起掀开

河北教育出书社出书的

《风雨读师》一书,

听作者陈平原深情讲述

王瑶先生的师者风范与人格魅力,

同时,向躬耕三尺讲台的

1891.8万名人民西席

致以最真切的祝福和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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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华大学研究院中国文学部读研究生时的王瑶先生(194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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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大学中文系任教时的王瑶先生(196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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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原先生在王瑶先生故宅(2005年2月15日)

风雨读师

昔时在广州念书,曾听过先生一次演讲,内容并没听清(先生山西口音很重),只是为先生那口衔烟斗怡然自得的神志以及那“莫明其妙”但确是发自肺腑的朗朗笑声所征服,就此刻意北上修业。那时只有一个简朴的想法,一个老学者,能于公开场合中云云毫无忌惮地舒怀大笑,足证其胸襟的坦荡以及充分的自信。——《镜春园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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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瑶先生

我从王先生游,最大的收获并非详细的知识教授逐一先生从没正儿八经地给我上过课,而是古今中外经史子集“神聊”,谈学问也谈人生;谈学问中的人生,也谈人生中的学问。在我看来,先生的闲谈远胜于文章,不但因其心态潇洒言语诙谐,更由于配合着先生的音容笑貌,自有一种奇异的魅力。——《为人但有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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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瑶先生家谈天(1989年春节)

先生习惯于夜里事情,我一样平常是下昼三四点钟前往讨教。很少预先划定问题,先生随手抓过一个话题,就能天南地北侃侃而谈,自得处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像放鹞子一样,话题漫天游荡,可线始终掌握在手中,随时可以收回来,似乎是离题万里的闲话,可谈锋一转又成了题中应有之义。听先生谈天无所谓学问非学问的区别,有心人随时随地皆是学问,又何须板起面目正襟危坐?暮色渺茫中,庭院里静偷偷的,先生讲讲停停,烟斗上的红光一闪一闪,升腾的烟雾越来越浓——几年已往了,我也就算被“熏陶”出来了。——《为人但有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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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瑶先生在北大镜春园家中

我一经说过,科研审核容易,数数论文及著作,基本上就可以了;至于教学用不专心,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记得刚留校任教,我的导师王瑶先生便申饬:在大学教书,站稳讲台是第一位的。——《我的教育理念及实践》

王瑶先生指导博士生,有几点显着与今日潮流不对,值得提出来讨论。第一,不勉励研究生在学时代揭晓论文。理由是:不垒高坝,提不高水位;随处发泄,做不可大学问。这还不算初出道者投稿时可能推测民俗,投其所好;或者揭晓后的志得意满,自得忘形。第二,不给学生出任何问题,只认真首肯或否定你的选题。理由是:所有好的学术选题,都内在于研究者的意见意义及能力,别人取代不了。更况且,关于学者来说,此举生死攸关,正是研究生教学的重点。第三,硕士论文不要凌驾三万字,博士论文不要凌驾十万字。理由是:学位论文必需凸显作者的眼光、训练与表达能力,不可弄成臃肿芜杂的史料长编。你可以有许多附录,但正文部分必需清洁利落、严谨精练。——《“好念书”与“求甚解”——我的“读博”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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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原的博士学位论文学术评议书

王先生为人坦荡、达观,但又有点自豪、任性,有时甚至近乎专断——这一点子女及学生的感受可能与外人差别。先生显着“内外有别”:对一样平常朋侪和客人注重礼仪,可对子女和学生却从不讲客套,品评起来一点不留人情,不但一个学生被扑面训哭。先生从不当面夸奖学生或者问寒问暖体现体贴,似乎自豪而又冷漠;但各人都知道先生很有人情味,只是不肯吐露。先生常暗地资助学生解决现实问题,可扑面偏又装得若无其事,决不允许向他致谢。这样一来,泛起一个有趣的征象:先生和他众多学生都不习惯于那种外貌的“热情洋溢”,晤面时反而不如不晤面时亲热。尤其是近两年,每次去见先生,先生都会兴奋或者惋惜地诉说,他哪一个学生大有上进,或者哪一个学生哪一篇文章写得不大理想。——《为人但有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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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王瑶先生过生日

我从硕士论文到博士论文,有一个很大的转变,就是叙述问题。我写完硕士论文,寄到北京,王瑶先生看了,批了四个字:“才华横溢”。然后说,有“才华”是好事,“横溢”就惋惜了。这句话特殊触动我。逞才使气,控制不住自己,就这么一点小才华,随便挥洒,很容易洒尽的。——《博士论文只是一张入场券——答〈中华念书报〉记者祝晓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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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原讲述自己的读博履历(2023年9月22日)

去年(1988)炎天的一个晚上,先生突然把我找去,告诉我他对我最近揭晓的几篇文章很知足,随后又为我写了一幅字,“讵关一己帮助力,自是千锤磨炼功——读君近作书此志感”,真的让我有“受宠若惊”的感受。谁人晚上,先生听我谈了我学术上的设想,然后才说:“原来我不给已经结业的学生指什么路,每小我私家都应该自己去闯。既然你征求我的意见,我就谈些想法供你参考。”令我惊讶不已的是,先生是从我的性情和气质提及,然后才逐步转到怎样在学术上生长自己。我乘机问了一些他对其他学生的看法,先生现实上为学生们想了许多许多,只是怕影响学生自己的选择,一样平常不直接体现。——《为人但有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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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瑶先生题赠

某年中秋,众学生在王瑶先生家聚会,先生一时兴起,提议夜游未名湖。月光如水,幽静的湖面,时时传来年轻人的朗朗笑声。我于是引述明末张岱的《西湖七月半》以及现代诗人卞之琳的《断章》,称学识渊博且个性鲜明的老教授乃未名湖边靓丽的景物。我辈即便学业有成,也都不见得经得住学生们挑剔的审美的眼光……“那一夜,他被一群学生学生簇拥着,裹在环湖移行的人流里,走了一圈,兴犹未尽,又走了一圈。”“节日的焰火将未名湖上空酿成一幅幅五彩的织锦。我们一边走一边攀谈,不知不觉绕湖走了一圈,先生却兴犹未尽。于是,我们陪着先生又走了一圈……”——《未名湖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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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瑶先生在未名湖畔(1983年5月7日王先生70岁生日当天)

王先生最后一次跟我谈学问,是在1989年头冬时节。针对有人嫌疑先生主持的国家“七五”科研项目“近现代学者对中国文学研究的孝顺”的价值,先生再次谈了学术史研究的意义,以及撰写中应注重的若干问题,并吩咐书出书时可命名为“中国文学研究现代化历程”。当我谈起从梁启超、王国维、鲁迅、胡适以来,百年中国学术界颇给人一代不如一代的印象时,先生感伤良多,最后只说了一句:“路要自己选择,认清了就一直往前走,不为时尚所动,也不必瞻前顾后。”——《为人但有真性情》

我和师兄钱理群探讨好,拟了好些问题,想有意识地引先生长谈,录下先生的趣话和笑声,给自己也给后学留点影象,我信托那绝不比先生传世的著作逊色。只惋惜突然的变故,使得这一切都成了泡影。——《为人但有真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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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瑶匹俦与学生合影

我记得很清晰,王瑶先生去世时,钱理群冒出一句很沉痛的话:“大树倒了!”活跃在大转型的时代,替无数子弟学者遮风挡雨,这样令人尊重与纪念的“大树”,属于谁人时代诸多眼光如炬且敢于直言的老教授。——《大树倒下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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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瑶先生故宅

先生病危时,我正患伤风,没能赶去伺候左右,此事一直让我铭心镂骨。——《著作重刊与全集编辑》

二十年前,我在北大中文系开学仪式上演讲,其中有这样一段话:记得临结业时,王瑶先生这样启发我:今天我们是师生,似乎距离很大,可两百年后,谁还记得这些?都是20世纪中国学者,都在统一个舞台上演出。想想也是,诸位今天念文学史、学术史,百年风云,“弹指一挥间”。在这个意义上,你我既是师生,也是同砚,说未必照旧竞争敌手。作为师生、同砚兼竞争敌手,我能说的就是:在叩问学术探讨真理的蹊径上,需要勇气,需要真诚,也需要毅力。祝各人起劲而为,不要容易败下阵来。——《薪火怎样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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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我的北大学缘”(2023年9月22日)

王瑶

王瑶(1914.5.7-1989.12.13),字昭琛,山西平遥人,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我国现代文学研究学科的涤讪者、学科的“第一代学人”。其《中国新文学史稿》是我国最早具有完整系统的现代文学史专著之一,其主持建设的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会、《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是学科主要的机构平台,其所指导的学生钱理群、温儒敏、吴;浴⒊缕皆,均成为新时期学科主要的有生实力。

陈平原

陈平原,广东潮州人,哲学社会科学一级教授、河南大学至善特聘教授、北京大学博雅荣休教授、北大现代中国人文研究所所长、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曾任北大中文系主任、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六、第七届中国语言文学学科评议组成员、香港中文大学中国语言及文学讲座教授(与北京大学合聘)、中国俗文学学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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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筹 | 集团综合办公室(党委宣传部)

泉源丨《风雨读师》

编辑  | 贾鑫薇  肖延昭

审核  |  郭秀霞 张玉娟

校对  |  孔垂卿

 

泉源 | 河北出书传媒微信公众号

AG街机新闻网编辑张嘉怡 | 频道主编耿硕 | 频道监制李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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